跨境支付行业从来都是竞争激烈的市场。2019年2月，蚂蚁金服收购英国跨境支付公司WorldFirst（万里汇），并表示这次的收购会给全球中小企业跨境经营带来长远的价值。而今年6月，有着蚂蚁金服基因的东南亚风投BAce Capital投资了总部位于新加坡的跨境支付初创公司Wallex。这家与蚂蚁金服有着隔代远亲关系的跨境支付公司在东南亚有什么样的故事？

一、全球跨境贸易带来的跨境支付需求

从观察往来新加坡游客的换汇难题，到发现进出口企业的收账付款挑战，Hiro Kigo和Jody Ong意识到这是属于线上跨境支付的机会。2015年，两人在新加坡成立跨境支付公司Wallex，为中小型企业提供换汇和跨境支付服务。目前Wallex支持40多种货币兑换，并支持跨境付款到180多个国家，年化总交易额超10亿美元。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各国进出口贸易往来频繁，亚洲贸易占全球总贸易的25%。根据Statista数据显示，今年亚洲的数字支付业务总交易额将达到2.5万亿美元，预计到2024年将达到4.5万亿美元。而Wallex最主要的客户正是在东南亚做进口贸易商家。“当他们从海外进口商品时，需要给海外的供应商付款，Wallex则可以给他们提供换汇和跨境付款的服务”，Hiro解释道。

同时，跨境电商玩家也是Wallex的重要客户。虽然目前跨境电商商家只占Wallex总客户数约5%，但Hiro表示这个比例会不断上升。“东南亚电商市场很大，尤其是印尼市场的增速很快。以中国的跨境电商玩家为例，他们在Shopee、Lazada、Tokopedia、Bukalapak等平台卖货，都会面临同一个问题：我把东西买到东南亚，我怎么把钱收回来。” 作为东南亚的跨境支付服务商，Wallex可以为中国商家提供一个印尼盾虚拟账户，帮助商家收集印尼盾款项，然后换成人民币回到中国账户。“很多跨境支付供应商可以提供美元虚拟账户或者欧元虚拟账户，但很少有人可以提供印尼盾虚拟账户”，Hiro认为这是Wallex作为东南亚本土跨境支付服务商的优势之一。

二、东南亚的分散性让跨境支付更艰难

但Hiro指出，在东南亚做跨境支付并不容易。跨境支付普遍面临的痛点在于高汇损和高手续费。据世界银行估算，截至2019年3月，全球平均汇款总成本约为汇款价值的6.94%，除直接的汇款手续费外还往往附有换汇加价及其他隐藏成本。

回到东南亚市场本身，分散的市场特征使得跨境支付在这个地区变得更加艰难。Hiro强调，虽然东南亚和欧洲都是多国家市场，但欧元是欧洲的主要货币，东南亚并没有统一的货币，且在部分东南亚国家里，银行并不提供某些国家的货币。“东南亚有11个主要国家，有11种货币。各个国家都对外币有着严格的管控，使得外汇的管理变得困难。”Hiro还举了一个印尼客户的例子：大概一个月前，Wallex的一位客户想汇款到越南，但印尼的某银行并不提供越南盾，因此不能进行汇款。最后，他只能先把钱转到新加坡账户，然后从新加坡汇款到越南。除此之外，Hiro指出现有跨境支付服务商提供的有限服务也构成了该行业的痛点，比如支持的币种和付款国家十分有限等。

为降低跨境支付业务的成本，Wallex通过集合多个交易订单和撮合双向交易订单的方式来帮助企业用户。第一，Wallex把各个小公司的交易需求集合成一个大笔交易需求，从而向银行或者供应商取得最优惠的汇率批发价格。第二，如果有用户想从新加坡汇款至印尼，Wallex会撮合从印尼汇款到新加坡的客户，这样两端汇款人只需同Wallex在各自国家的账户进行转账结算。由此，一笔跨境支付被分解成两笔实时的本地支付，用户得以节省结售汇与跨境支付成本，享受更高效的支付服务。这种撮合匹配的模式跟英国跨境支付平台TransferWise的业务模式相似。

如果汇款人和收款人都有Wallex账户，他们之间的转账交易手续费为零，非Wallex账户的转账手续费取决于不同银行。对于Wallex来讲，换汇价差和手续费是两大收入来源。为了增加收入，Wallex还将为用户提供提前锁定汇率，预订远期换汇交易的服务，如提前一个月预定今天的汇率，一个月后按照今天的汇率进行汇款。

目前，Wallex已经获得印尼的汇款牌照和新加坡的汇款牌照，并在2019年12月获得了香港的汇款牌照。获得当地牌照是保证各国跨境支付业务顺利进行的重要通行证。谈及为什么会选择申请香港牌照时，Hiro说：“香港不仅是新加坡和印尼重要的进出口贸易伙伴，还是通往中国的重要门户。选择香港牌照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中国企业。”

三、东南亚跨境支付的机会在于合作

Hiro认为，除了新加坡，跨境支付行业在东南亚其他市场的竞争并不是特别激烈，“因为在其他东南亚国家如泰国、越南和印尼等，能成功申请牌照是一件很难的事”。

泰国先前规定非银行机构不可以进行跨境汇款，只能从事境内转账业务。不过，这种约束在近两年被打破：连连支付成为泰国历史上首家以纯外资公司身份申请到支付牌照的中国企业、泰国国际电信公司SawasdeeShop运营的跨境汇款及电子支付服务—DeeMoney成为第一家获得泰国银行汇款牌照的非银行机构。而越南的非银行机构想要推出电子货币业务需要注册为本地公司，但仍不可以进行跨境汇款业务。

从印尼中央银行的网页来看，大概有160多个金融科技公司持有牌照。但90%的公司专注做入境的支付业务，很少有人做出境的支付业务。因此，Hiro认为印尼市场的跨境支付行业并不激烈，且仍有很多的机会，“如果登录印尼的线上银行账户，你会发现里面并没有跨境支付的功能，必须得去银行才能进行付款”。对比传统银行，Wallex的优势在于可以提供给用户更好的数字化体验，线上完成跨境支付的业务。

尽管Wallex在牌照上占有一定的优势，但也不得不面对来自全球的竞争者，如专注于提供换汇和收付款服务的跨境支付平台WorldFirst和Airwallex，服务跨境电商的跨境支付平台Skyee、Pingpong、连连支付等等。2019年2月，蚂蚁金服收购英国跨境支付公司WorldFirst。而上个月，有着蚂蚁金服基因的东南亚风投BAce Capital投资了Wallex。

对此，Hiro表示，“这其中的关系很有趣，蚂蚁金服同样也投资了很多海外的支付公司。但Wallex在新加坡和印尼更有优势，WorldFirst则更熟悉欧洲市场，Airwallex跟中国企业的有着很好的合作关系”。Hiro指出，对于外来的跨境支付公司，他们现在想要进入东南亚市场，需要在申请牌照以及铺设基础设施方面投入很长的时间以及花费很大的成本，如蚂蚁金服如今也在申请新加坡的数字银行牌照。“东南亚市场很分散，有人擅长做马来西亚的支付，有人擅长做其他的支付渠道。Wallex愿意和外来的跨境支付平台合作，为他们提供新币或印尼盾虚拟账户。”

对于跨境支付行业未来的发展趋势，Hiro认为也是合作。“不同支付平台会一起合作，如像Nium（现InstaReM）和EMQ这样的全球支付平台可以给像Wallex这样的公司提供结算服务，让Wallex去接触更多的终端客户。” 除此之外，Hiro预测跨境支付的费用会进一步降低。他观察到有些银行已经开始调整价格，甚至提供零手续费的跨境支付款业务。

注：文/李玉府，公众号：7点5度（ID：Asia7-5），本文为作者独立观点，不代表亿邦动力网立场。